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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2章 第三十二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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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2章 第三十二章

看清男人的面孔, 秦詞一楞,還沒等她反應過來,身側的衙役突然攔在她身前, 拿起身上的水火棍就往來人身上一捅。

“嘔。”秦鶴莫名奇妙的被人捅的連膽汁都吐了出來, 身形踉蹌著後退了幾步。

“哥!”秦詞大驚, 趕忙起身,三步做一步上前將人攙扶住, 還不忘掏出帕子給他擦嘴。

那個動手的衙役聽到這一句“哥”,猛地僵住了身體,看了眼手中的水火棍, 頓時覺得有些燙手。

其餘幾個衙役分別給了他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。

秦鶴捂著肚子,痛的面容扭曲,他磨著後槽牙擡頭掃過眼前幾個衙役,氣的從嘴裏擠出幾個字:“哪個龜犢子捅我的”

原本看到自家妹妹還很開心, 現在他是一點都開心不起來了!

打人的那個衙役懷著忐忑的心情站了出來, 秦鶴擡手就給了他一拳。

但秦鶴約莫是疼的沒力氣,這一拳看著重,實則沒一點力道。

“你還折騰呢。”秦詞無語的看了眼自家小心眼的哥哥。

“他打我我當然要打回來了。”秦鶴理所當然的回,彎腰揉了許久肚子,覺得好些了才緩緩站起身子, 他示意秦詞扶他到馬車那邊去。

秦詞攙扶著他往馬車那邊走,秦鶴還沒走近, 就看到馬車邊上的兩人一副想笑但又不敢笑的樣子, 氣的秦鶴狠狠瞪了他們一眼,這群損友!

“秦姑娘好, 在下喬子源,是秦兄的好友。”一身藍緞錦袍的喬子源強壓住嘴角的笑, 朝秦詞拱手應好,舉止文雅有餘。

介紹完自己後,他不由的多看了幾眼秦詞,很是好奇。

因為秦鶴這人吧,平時沒個正經樣,卻時常把妹妹二字掛在嘴邊,有什麽好東西,想到的第一個人也是妹妹。

所以他們幾人一直對秦鶴這個妹妹特別好奇,只是秦鶴說他妹妹去了道觀,他自己一年也看不了幾回。

今日一見,也難怪秦鶴會這麽寶貝他這個妹妹了。

“秦姑娘好,在下李寒商”見喬子源說完,李寒商緊隨其後,也幹巴巴的介紹起自己,就是臉有些紅。

他明顯認出眼前這女子就是小時候親他的那個,就是沒想到她現在會長得這麽漂亮。

秦鶴在一旁鼻孔哼出氣,顯然也是想到了那段極其不好的回憶,狠狠瞪了一眼李寒商。

對此,李寒商無語的摸了摸鼻子,這多大的事還能讓你記仇到現在啊?

“右樞的妹妹來了那我也要瞧瞧。”馬車上突然傳來一道低沈的嗓音。

一只大手掀開車上的簾子,走出來一個身著華服的公子,手上還握著一把折扇。

男子面容俊朗,劍眉星目,鼻直口方,頭頂玉冠,兩邊垂下來冠帶在他棱角分明的下頜處搖曳。

秦鶴揉著肚子撇嘴看他:“你怎麽下來了?我還以為你不打算下馬車了呢。”

自那男子下了馬車後,秦詞的視線就被他的臉給吸引住了,不自覺的分析起了他的三庭五眼。

秦鶴看到秦詞一直在盯著這人的臉看,便湊到秦詞耳邊小聲道:“你喚他二公子就好,不過最好跟他不要有太多的交流。”

“哦。”秦詞默默收回了視線,這二公子面豐耳正,額頭寬闊飽滿,天生貴氣,應該是王室之人,就是這未來走勢,不太好。

二公子視線穿過人群落在秦詞身上,眼中閃過一絲驚艷,秦詞較同齡人來看,面容稍顯稚嫩,但那雙杏眸不僅大,還頗為靈動,那件青色道袍更是給她添了幾分嚴肅。

就是這姑娘眉心折痕較為明顯,看來平日愛皺眉。

二公子手摸著折扇,眼裏閃過一絲遺憾,如此靈動的美人,卻是秦鶴的妹妹,可惜了。

“馬車坐的有些累,下來走走,況且有美人在,怎能不下來瞧瞧”二公子嘩啦一聲展開折扇扇了幾下風,朝秦詞看去。

秦鶴呵呵一笑,默不作聲的將秦詞擋在身後:“我妹妹還小,算不得什麽美人,比不上你行宮裏的那些。”

瞧見秦鶴這般防著他,二公子嘆了口氣,無奈道:“有必要這麽防著我麽?”

“嘖,既然右樞要與秦姑娘相聚,我們還是別打擾人家了,先在這附近逛逛吧,坐馬車都坐的我腰都疼了。”說罷,他敲了敲自己的膝蓋,伸個懶腰就往其中一個方向走了。

喬子源跟上二公子與他並排,倒是李寒商,一步三回頭,一直在看秦詞,可回過頭,只有秦鶴在那比劃著拳頭瞪他。

見二公子帶著李寒商和喬子源走遠了,秦鶴才問:

“阿詞,你怎麽在這你不是在乾元道觀修行麽?”

秦詞兩手一攤:“師父讓我出來辦點事。”

聽完,秦鶴眉頭蹙起:“嘖,那老頭子,怎麽自己不出來,你一個人出來這得多危險啊。”

對於把自己妹妹搶走的那個道士,秦鶴一直沒給過他好臉色,平時見著面也都是一口一個老頭子,臭道士。

“那你怎麽不在京都陪阿爹阿娘,跑這來幹什麽”瞅見秦鶴又得罵上幾句,秦詞嘴角一抽,立馬把話題轉到他身上。

秦鶴沒發覺什麽不對勁,把自己來這的原因一五一十全說了:“這不發了大水麽?我陪二公子來查賑款丟失一事,順帶看看我在這邊的產業有沒有受影響。”

秦鶴嘖了一聲,拍了下腦袋,從懷裏掏出一大疊銀票塞到秦詞手上:“差點忘了,最近缺錢了沒?”

“哥身上就剩這些了,要是還不夠,就拿我的印章去秦家錢莊拿,知道麽?苦了誰都不要苦了自己。”

秦詞握著一大疊的錢票無語凝噎。

她這哥哥,自小就不愛讀書,倒是遺傳了她爹的經商天賦,小小年紀便去雇街上那些窮書生替他寫課業,然後他再把答案賣給私塾的同窗,這一來一回,他倒是賺的盆滿缽滿。

後來這事被夫子發現了,捅到了秦父面前,當晚秦鶴的屁股就遭到了秦家夫婦的混合雙打。

後來再大一點,他跑去賣糞,因為他發現做這個更賺錢。

他拿了自己的零錢在鎮子上建了個茅廁,有人過來解手還要付錢。

等茅廁的糞滿了,他就把收集來的糞賣給農戶。

沒想到他靠賣糞賺了不少,生意也是越做越大,有些人瞧見賣糞這麽賺錢,眼紅的不行,也紛紛幹起了這行。

他們看秦鶴年紀小,便武力威脅他把這片地的糞都給他們來收,秦鶴當然不肯,於是遭了好一頓打。

秦鶴一連幾天都被打的鼻青臉腫,秦父問他怎麽回事,秦鶴嘴犟說摔的。

某日,半夜三更,秦鶴越想越氣,最後氣到睡不著,於是起來把家裏的糞都收起來裝進糞桶,他拖著糞桶,還弄了個小紙條,上邊全是欺負過他的人,每到一戶,他就往他家大門潑糞。

後來他深覺這片地的糞再守也收不了多少,所以,他決定轉行賣馬糞,當天他就跑了好幾個馬場,收了十幾車的馬糞拿去賣……

只要是能搞到錢的活,他都去鉆研,可謂是把學習上的勁全放經商上了。

看著家裏越來越多的錢,秦父人都麻了,半夜爬起來和自家媳婦哭訴沒能教出一個舉人兒子,他愧對祖宗啊!

不過他哀傷了一天,便躺平了,畢竟現在看楚國這情況,花錢都就能買官,那這官也沒個雞兒用,況且當上官了,說不定還會被人當成貪官扔爛葉子,更丟臉了,還不如錢來的實在。

於是秦父釋懷了,還把自己的人脈交給秦鶴讓他努力幹。

靠著老爹的人脈以及自己的經商天賦,秦鶴可謂是如魚得水,如今這楚國,幾乎遍地都有他的產業。

“我自己有錢。”秦詞想把錢票塞回給他,她做道士的,隨便幫人除個妖,就能賺上好多錢。

“那也沒事,拿著買點自己喜歡的東西。”秦鶴一手把錢票推了回來。

離他們兄妹兩五步遠的衙役看到那麽多錢票,眼都紅了,再聽聽他們說的話,真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!

秦詞深知在錢這件事上最好別和他倔,於是隨手把錢塞進懷裏看了下他們的馬車,問:

“那你們現在是要去傍水鎮”

“嗯,那地方你可別去,小心那些流民,你最好早些回道觀去。”秦鶴點頭,還不忘告誡秦詞不許去那。

秦鶴看到秦詞頭上的筆,忽然想到了一件事,他錘了下手心說道:“對了,你也快十五了,得辦及笄禮了,你回去和那老頭說一聲,讓你回京都一趟。”

“這及笄禮可不能馬虎,我得寫個信讓咱爹好好準備。”

秦詞也想起自己已經十五了,及笄禮也算是一件大事,且她也很長時間沒見過爹娘,便頷首應下了:

“知道了,我會和師傅說的。”

說完及笄禮,秦鶴又是一頓嘮叨,秦詞聽的一臉麻木,好不容易秦鶴才肯放她走。

秦詞果斷帶著那些衙役回了魚羅鎮。

一行人走在街上,無聊的四處閑逛,偶爾去看著周邊的攤販有什麽可以買的。

一輛馬車遽然從她身邊駛過,帶起的風吹起她鬢邊的長發,秦詞似有所感,回頭,恰好與馬車上的人對上視線。

秦詞怔懵了一瞬,望著駛入人群的馬車,只覺得胸口悶悶的,好像這馬車上有什麽讓她在意的東西。

幾秒後,胸口處的悶脹感消失,時間短的讓秦詞懷疑自己是不是多想了,她記得那馬車上的掛飾,似乎是京都那邊的。

……

原本靠坐在小窗邊的黎晨在看到秦詞那張臉後,面色突變,突然急切的開口讓馬車夫停下。

前邊的馬車夫不知道發生了什麽,不過還是讓馬車停了下來。

黎晨朝窗外探出頭,可外頭人潮洶湧,那姑娘早已隱入人群不見了,他看了好幾遍,也沒找到他想找的那人,無奈,他只好失落的坐回來讓馬車夫繼續趕路。

馬車夫不明所以,甩起馬鞭繼續走。

黎潯本倚在馬車壁上休息,揉了揉太陽穴,擡眸看向一臉失落的黎晨:

“兄長可是看到熟人了?”

黎晨一楞,臉上露出一抹勉強的笑:“也沒什麽,就是覺得那人有些面熟。”

“嗯。”黎潯頷首沒再說什麽,繼續閉目養神。

黎晨看了眼倚在馬車壁上的黎潯,從脖頸間拉出一塊淡綠色的棱晶,這塊棱晶只有小拇指那麽大,一端缺了個口。

他指尖摩挲這棱晶,神色晦暗,不知道在想什麽。

回到劉府後,秦詞先是同劉越說了湖羅村的事,劉越聽到事情全都解決,整個人瞬間松懈下來,一副神清氣爽的模樣。

他讓秦詞先回房,明日就把錢送她那去。

回去的路上,徐青突然悄咪|咪湊過來。

劉越給他安排了一個小職位,他現在是暫時住在劉府裏。

徐青先是看了看四周,沒人了,才湊過來和她說:

“道長,你可要小心你那婆子,我看她鬼鬼祟祟的提著東西出去了,回來的時候還是翻墻進來的,莫不是偷了你的東西拿去換錢了,你最好回去看一下。”

然後,他指著自己的腦袋繼續說:“我懷疑你那婆子這裏好像有點問題。”

秦詞沈默了幾秒,不知道該說什麽,最後幹巴巴回了句多謝。

回到屋裏,秦詞推門進去,就看到那老嫗穿紅戴綠的在梳妝臺前扭著腰肢,捧著臉欣賞著自己的美貌。

隨著她的動作幅度越來越大,秦詞看到她臉上脂粉的撲簌撲簌的往下掉。

旁邊的小娃娃還在給她遞口脂,拍著手說好看。

秦詞:“……”

看到秦詞沈默的站在門口,老嫗以為她又想汙蔑自己偷錢,立馬開口:

“我可沒偷你的錢啊,這都是我的私房錢。”

但秦詞沒跟她說錢的事,只是扶額問她:“你出去就就出去,為什麽回來要翻墻。”

老嫗一時啞言了,她總不能說習慣了吧

算了,秦詞也懶得管她了,繞過她打算回房間,老嫗卻捧著一盒脂粉諂媚的湊過來:

“小道長,你要不要試試,這胭脂可香了。”

秦詞下意識往後退,生怕這脂粉沾她身上,不知為何,她聽到胭脂二字就覺得惡心。

她瞪了老嫗一眼,老嫗撇嘴把脂粉端開了。

等秦詞進了房間,老嫗才對著她的背影說了句不識貨,轉頭就笑呵呵的又往臉上抹。

秦詞在房間的桌上發現了一封信,是她師父送來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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